第12 章 看望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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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生活好多了,再也不用吃那硬梆梆的窝窝头了,林然记得上初中时,别家的孩子不少都带上了白面馍,至少也是掺了白面的馍馍。可是他呢,不是红高粱窝窝头就是玉米饼,每到中午吃饭时,他感觉特不好意思。
  后来,也许是母亲发现了这一点,把家里唯一的一小袋白面打开,小心地捧出一小把,从此林然也捎上了掺有白面的高粱馍,当时大宝大刚稍大一些,可是大川和小萍总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个与众不同的馍馍。
  有时,林然实在不忍心,总是在母亲不在意时,分他们一块,他们立马大口大口吃起来,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样子,他心理很舒坦,同时又一阵辛酸。
  上学走的时候,他总是再带上一个窝窝头,在别人不在意时把它吃掉,然后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吃那一个,有时他想,人的虚荣心也许是与生俱来的。
  他上高中时,总算是吃上白面馒头了,因为除了小麦,学校不收别的粮食。可是,跟大川林萍一样,他从没真正吃饱过。
  不过很快,梅老师认出了他,经常让他去他家吃饭,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就是第一次在梅青家吃卤面。当时他和梅青坐在一起,梅老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吃,梅青总是把肥肉放在他碗里,当时他想,这世界上,最好吃的莫过于肥肉了。
  他们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上一次,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母亲总是小心地切上一碗熟肉,然后和早已蒸好的馒头一起放在锅里,他们一步不离地站在锅旁。
  终于等到开饭了,大宝是最能吃肉的一个,母亲总说她不爱吃,父亲给她夹上一片,她推来推去,最后,让大宝先咬一口,然后才把剩下的放在自己嘴里,这时父亲看看呆头呆脑的大宝,又看了看母亲,不觉笑了起来,母亲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声音,甚至眼神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这是他对‘父亲’最深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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