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终局之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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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叠加在此世的相位,受到魔神伟力驱动的瞬间。
  学园都市,第七学区与第八学区间竖起的封锁线外,出现了一抹靓丽的身影。
  正是察觉到突如其来的骚乱与血腥气,动身前来准备帮助警备员们完成救援的阿尔托莉雅。
  刚出手解决数个陷入痴狂状态的喰种,一种诡异的波动让她猛然扣住心口的位置。
  “这是......”
  阿尔托莉雅只觉得心头一热。未等她作出应对,这具由魔力塑造的躯体似短路般停止了运行!
  静静伫立在原地的骑士王犹如题外人一样,看着自己散发纯净光辉的灵魂核心处,幕然闪过一道金亮曦光。
  繁琐纹路构筑成的灵魂一角链接着法则的造物,那魔法的奇迹造物——圣杯!
  不由自主的。
  阿尔托莉雅仿佛遭到御主令咒消耗三道令咒产生的强力使御一般,体内的所有魔力瞬间陷入沸腾。
  轰隆隆!!
  地面龟裂,空气震颤。
  由浓郁的魔力挤压形成狂躁风卷中心,盛艳绽放着一朵金色的花。
  “......是谁在试图操控我?!”
  阿尔托莉雅惊怒之余,发现事态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不顾她的意志反抗,一柄璀璨的长枪在令咒使御下被其紧紧握住......
  那正是铭刻有十三道咒文,锚定世界两面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嗡——”
  凝聚神话的远古光辉,超越人类的概念武装一朝解封。
  澎湃涌动的恐怖威能撼动星球,惊艳十方世界!
  不需要阿尔托莉雅确认目标所在。
  所踏之地,皆为吾敌!
  属于圣枪的璀璨光辉,闪耀在学园都市的上空。
  笼罩在时空间的迷雾在金辉下消散!
  叠加在此世之上不为人知的千万万万『相位』幕然显形。
  身抵山岳的蛮荒泰坦、披星赶月的荒古巨蟒、驰骋谷地的金翼狮鹫、翱翔蓝空的凶恶黑龙......
  与神话怪物共舞的,是手持熔火巨锤与比沥青更黝黑的黑暗精灵战斗的矮人、是头顶恶魔角吞食生肉的魔物、是头戴灿金板盔传播太阳光辉的祭司......
  不停歇的战斗,望不见终点的杀戮!
  燃不尽的火光,不曾干涸的血与骨!
  一重重幻影,一道道虚境。
  叠叠幢幢,若万世沉浮,未得安宁祥和难以苏醒的残酷旧梦!
  恶兽的咆哮声响彻天空,嗜血的凶恶眼眸望向此世。
  最为贴近,仿佛伸手就可触摸的是一处天空昏暗,漫天霜雪中扭曲枯树横生......
  从地底溢散的迷雾中,无数漆黑木棺如荒墓碑般立在大地。
  三只眼的灰羽渡鸦嘎嘎枯叫着,时而低头叮啄暴尸荒野的骸骨残留腐肉。
  这是一个没有光亮,被寒冷与黑暗统治的『世界』。
  而灯火通亮,人声鼎沸的学园都市就像隔着一层朦胧玻璃窗,与之对视!
  若是对异界魔法知识了解充足的魔法师在此,或许会认出这是传说中「天灾之莉莉丝」坠入的『地狱』。
  躁动!
  死气,在地狱浮现的同时犹如恶魔的触手,朝着此世蔓延!
  看不到尽头的骸骨堆积成的尸海中,幽绿的光带着对生者的仇恨,发出无声的嘶吼。
  地狱之门若是洞开,冲出的亡灵将撕碎所见的世界!
  阻止这场死人与活人战争的是,灿烂如太阳照亮大千世界的无尽光。
  跃动着璀璨光焰的圣枪,在魔力的催动带着绝对的强横,无视维度的阻隔,强行将『地狱』——
  刺穿!
  咔——轰动!!
  被魔神驱动的相位遭到了未曾想到强势阻拦,刹那间竟显得难动分毫。
  圣枪成功遏制了地狱,但叠加在此世的相位数量太多太多了。
  多到魔神想要全部驱动相位都需要思考、辨析自己所需的程度......
  哪怕燃烧在世界之上的璀璨圣枪,也只是锚定住了最接近此世,也是相对表层的相位。
  危机,愈发迫近!
  “主人说过,若是有一天需要面对『终焉』,那就使用『最初』去对抗。”
  不可见的虚幻界内,一身红衣的少女赤脚立在无尽血海,这般说道。
  异于凡俗魔法师所知的异能,从她的身上散发。
  如清晨的第一抹曦光,拨开黄昏,迎来新生。
  涌动而出的力量不算多,只是刚刚好将少女手中的尖刺覆盖。
  下一息。
  无尽血海,泛起滔天巨浪。
  以少女为中心形成一个大漩涡,那吞噬了不知多少吸血鬼积攒千百年魔力才形成的血色之海,仿佛正在被饕鬄敞开血盆大口吞噬着。
  不知多深的血海底部,无光的纹路勾勒出繁琐的图案。
  滚滚海水顺着被撕开的空间维度,传递到伦敦地下的大型魔法阵中,在负责看守圣杯的魔法师绿了脸的慌张中,由着圣杯与英灵的链接,不断传递到当世尚存的唯一英灵『阿尔托莉雅』体内!
  “请尽情挥舞,将胜利带来吧,亚瑟王。”
  伴着女孩清脆的铃音祷告,阿尔托莉雅开始挥动手中的圣枪。
  一次!
  十次!
  百次!
  千次!
  万次!
  ......
  阿尔托莉雅感觉自己就像是连通了传说中的金伦加鸿沟,远远不绝的魔力从体内深处涌出。
  积攒过多的魔力甚至让她感到胀痛,因此手中的圣枪便成了唯一可以缓解的输出口。
  本就璀璨夺目的圣枪,化作第二轮太阳,持续膨胀!
  连阿尔托莉雅自己都遗忘了她挥动圣枪的次数。
  只知道,当她停下,手中的圣枪是那般炽热滚烫......
  繁丽的枪身上布满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裂!
  而一股阿尔托莉雅难以辨析,参杂在魔力中的异能成为了维持圣枪不坏的绝对因素。
  那是纯净无比,犹如世界初开绽放的第一缕光。
  更是将万千可能的未来凝聚在一点,超越时间束缚的最初获得之力。
  “显现汝之威能,击碎终焉吧——『最初』!”
  少女如此咏唱道。
  锵!!!
  这是连星之圣枪伦戈米尼亚德都难以承载的挥动。
  根本无法计算这一刻圣枪闪耀了多少次,只是当它被统合于一体,闪耀星球的奇迹于斯诞生。
  连同脚下的星球在内,或许并非所有,却已经是魔神最为娴熟的诸多相位都被牢牢钉住,难以寸移。
  世界的齿轮转动,停下了!
  “不可思议......”
  凝视升腾在天空、在星外的圣枪,欧雷尔斯忍不住握紧拳惊叹道。
  “......竟真有人可以阻止魔神驱动相位!”
  面带激动,朝前走了几步后这个半人半魔的魔法师收敛惊异,有些可惜的叹声:“可惜了,这次出手的可是那个混蛋。那个冷血的家伙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威名被凡人玷污的。”
  阴沉重新攀上脸颊的欧雷尔斯眼神阴郁的看向北方,一股唯有如他这般触摸到魔神之境的威能如煌煌大日,熠煜升起!
  吾为辉耀盛阳,压盖世间万象!!
  霸道如此,傲慢如斯之气魄,此世又有几何?
  “奥、帝、努、斯......”
  说不上是痛恨还是敌视,感受到独属于魔神的气息后,欧雷尔斯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不论学园都市内试图对抗奥帝努斯的人是谁,下场只有一个!
  “忤逆神之意志的凡人,终究要死于神罚之下了么?”带着些许遗憾和莫名深意的叹息声传来。
  瞥了眼身旁的圣人女仆,欧雷尔斯不置可否的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据说那位为了控制自己的力量,正在寻求某样魔法灵装的帮助......”
  微眯住眼,盯着似乎在有意引导自己做些什么的圣人女仆。
  直到后者额头见汗,身子一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欧雷尔斯这才冷哼一声,放松了散发的威亚。
  “我确实想要击败奥帝努斯......但不是此刻,更不是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圣人女仆心中的疑惑,已经认定『未来被确定』的魔法师,如此解释道:“确实,魔神的力量过于强盛让奥帝努斯不论面对任何事物,都有失败的可能性。......并非是力量不足,而是过于强悍的她需要竭力控制不要为了加热水温而不小心将这个世界燃尽。但此刻有些不同......”
  遥望天边,不紧不缓朝学园都市走来的身影。
  熟悉的宽沿巫女帽,熟悉的前襟敞开的斗篷下,是熟悉的黑色皮衣。
  如纯金打造的柔顺金发随意披散着,白皙肌肤超过九成暴露在空气中。
  只漏出一只碧绿眼眸,仿佛只是惹人怜爱的十四岁少女便是屹立在魔道之巅,拥有终结人类史的绝对存在——奥帝努斯!!
  “当她决定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人可以挡在前方。......身为圣人的席薇娅你,不行!罗马教廷的那些神之右席,不行!那个妄图抵挡魔神的笨蛋,不行!而我......”
  沉默片刻,嘴角稍稍变化的魔法师拢了拢米色背心,仿佛在自语般小声说道:“或许,可以做到......”
  下一秒,似乎是在闹变扭一样。
  欧雷尔斯阴着脸问圣人女仆席薇娅:“但我为什么要冒着和魔神战斗的风险去帮那个不认识的笨蛋呢?”
  “......大概,是因为这样能够救下一个必死之人。”
  席薇娅平平淡淡的说着,双手笼在胸前,仿佛在向神祈祷。
  “哼,无趣的理由。”
  曾一步之差错过魔神宝座的魔法师迈动脚步,向着天际的魔神。
  “但也是一个理由了吧......”
  已经来到学园都市海岸线的魔神,止步望向前方金发的男子。
  “欧雷尔斯?你居然胆敢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岁月的流逝让你也开始变得愚昧了么?”
  眼神冷淡,诉说杀伐却犹如无意踩死路边蚂蚁般漫不经心。
  不论是杀害一人,还是终结人类的未来心中都不会有丝毫动摇的冷酷魔神,这就是欧雷尔斯所熟知的奥帝努斯。
  “因为你,这个世界已经遭受了太多痛苦。今天,我要让这个数字不在增多一次。”
  “是么。愚蠢的想法。”
  “愚蠢么......或许对你这样冷血的混蛋而言确实如此吧。”
  抬起右手,大约可以让寻常魔法师施展火球术的魔力开始涌动。
  灿金长发在风中摇曳,漆黑的皮衣上突然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痕,仿佛在这一刻遭受了无数利刃的劈砍。
  “『北欧王座』吗?那种程度的攻击对吾而言,可不会起效的。”
  轻描淡写,将足以在一瞬间毁灭数个北欧的千万次攻击化解于无形的奥帝努斯面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些无聊的口吻道:“与过去相比,你没有任何变化啊欧雷尔斯。和你相比,那个......”
  望向第七学区的方向,停顿思索片刻后。
  “——生命更让吾感到有趣一些呢。”
  ‘生命?’
  奥帝努斯已经确认阻拦她驱动相位的‘那个人’真身了吗?
  但为何会如此称呼......
  难道对方不是人类?!
  是从其他相位借助空间维度魔法穿越屏障来到现世的异类吗?
  心绪万千,面上却保持平静的欧雷尔斯冷冷说道:“能够被你这个混蛋看中,是他的悲哀。”
  “......悲哀?”
  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无视撕裂空间的千万次爆炸。
  只是站在原地,便轻而易举对抗着欧雷尔斯灭星攻击的奥帝努斯第一次放下傲慢的姿态,取笑道:“......他?连对方身份都不了解,就决定出手。哪怕时间流淌许久,你依旧保持着愚蠢不变呢,欧雷尔斯~~~”
  嘴角一扯,魔法师阴沉着脸施展术式的魔力突然加大了三分。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两方之间空气剧烈扭曲,数十米深的地面瞬间崩裂成尘埃,一道道丑陋的疤痕出现在空间上,仿佛遭受到了难以形容的惨痛蹂躏。
  “噫,生气了?”
  取笑意味愈发浓厚,甚至透漏出嘲讽的奥帝努斯边维持着将对方施展的术式『北欧王座』完全化解的抵御手段。边饶有兴趣的瞧向第七学区的方位。
  “从刚才开始的小动作,应该快要出结果了吧。可不要让吾失望哦,奇特的小小生命。”
  “咕叽!”突然感到恶寒的红衣少女抖了抖身子。
  知道时间宝贵,顾不上收集魔神战斗的数据,将已经完成九成九的准备工作,彻底结束。
  “根据『测定』的结果,应该可以做到覆盖十亿人......”
  伴着没人可以理解的喃语,一股数据流从学园都市网路的某个隐蔽位置,突然冲进第七学区安置御坂妹妹的研究所中控超算里。
  “警——哔!”
  警戒系统在一秒不到的间隙内,就已经被解除。
  失去防控系统的超算,在数据流面前毫无抵抗的被操弄。
  机构内,负责看守御坂妹妹的福京合奈发现手下研究员急冲冲跑来。
  “不好了!实验素材的脑波频率正在以大幅度变更!”
  “什么?”
  比福京合奈更加急迫,冲到控制台的木原幻生快速调出一连串数据,脸色难看的吼道:“不!不不不!你们是为了level.6诞生的素材!我不准你们未完成任务就擅自变更用途!”
  扑在控制台上,手指飞速弹动的木原幻生脸色惨白,犹如陷入死路的野狗嘴里不停哀嚎:“不、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么做!都给我去链接超电磁炮完成你们的使命啊!!”
  第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幻生博士如此狼狈,福京合奈忍不住走近一看。
  闪动的屏幕上,原本呈现蓝色标记为‘level.6演算资源’的链接数量,正在以雪崩般的速度降低。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大致明白这些所谓的‘演算素材’就是此刻正在维生仓沉眠的御坂妹妹们。
  眼前的木原幻生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这些克隆人的脑波与其素源体‘超电磁炮’完成了超脑链接,说是要借此突破level.5与level.6的屏障。
  福京合奈是知道『绝对能力者』的存在。
  自家研究大厦没有意外坍塌前,就曾经为学园都市超能者第一的一方通行进行过能力突破实验。
  但她从来不知道,超电磁炮居然也有实现level.6的资质。
  明明凛人博士主笔的内部数据库里,明确对超电磁炮的评价为‘无法通过常规途径晋升level.6绝对能力者’的超能力者。
  相比起眼前的木原幻生,福京合奈当然相信这个自家博士留下的讯息。
  “哦不、一切都被毁了!未来的曙光只差一点点就被我抓住......”
  听着木原幻生神情颓丧的自语,福京合奈不屑的撇嘴。
  若不是老头有份‘调用许可’在手,又暂时联系不上博士本人。
  她才不会允许木原幻生调用御坂妹妹进行什么‘绝对能力者突破计划’。那些克隆人已经是公司的资产,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程序是由网路完成入侵的......如果加强仪器输出功率,提高到现在的八倍以上凭借电流刺激或许可以让这些该死的实验体回归正轨?”
  说着说着,似乎认为自己找到解决办法的木原幻生还没来得及动手。早就防备着的福京合奈已经指示手下将他架住。
  “放开我!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虫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就算是木原凛人都不敢这么对我!放开你们的脏手......”
  “带走!”挥手,让手下控制着木原幻生离开控制室。
  秉承维护公司资产的单纯信念。
  福京合奈边安排手下的研究员继续调查御坂妹妹脑波异动的源头,并做好她们的维生工作。
  瞧着研究员们对网路变化束手无措的样子,心中默叹一口气的福京合奈在持续数小时的小型地震中看向窗外。
  ‘凛人博士您到底身在何处?公司需要您的领导而我......需要指引......’
  天空聚起一层层厚重的乌云,不正常的雷鸣声此起彼伏,骇人心魄。
  在奥帝努斯被欧雷尔斯出面阻拦后。
  守着超电磁炮的麦野沉利发现原本狂躁的磁场,在某个时刻猛然陷入沉寂。
  就像是一直在奋力冲刺的田径选手,找不到自己的跑道。
  茫然,无措。
  一缕缕诡异的漆黑气体从包裹超电磁炮的磁场团内伸出,向着半空摸索。就像是编织蛛网的黑寡妇在感知自己的蛛网。
  ‘要不要趁机......’
  身体才微动,原本飘散在半空的漆黑气体如受惊的野兽,猛然缩回去了。
  为这份野兽般的警觉侧目的同时,麦野不禁思索起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红衣女孩为何要阻止我攻击超电磁炮呢?’
  眼神不着痕迹的看向身前悬浮的鲜红血滴。
  没有这东西带来的超愈合,身体依旧无法承受全功率的输出。
  已经感受过濒死的恐怖,麦野是绝对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再去对付超电磁炮。
  “滋......滋......”
  微弱而突兀出现的电流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循声看去,麦野脸色一变。
  只见一道道强力的电流从包裹御坂美琴的黑色磁场团击向天空。
  滋啦!滋啦!滋啦!
  数秒不到,从黑色磁场团激发的电流脉冲已经从路边打火机的电压,攀升至高压电缆级别。
  瞬息间,骇人的电光在天空迅速蔓延,犹如破土而出的嫩苗在刹那成长为参天大树。
  将第七学区照亮的电光仿佛在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绳索,一路窜入天边乌云。
  当心跳数次后。
  “咵嚓!!”
  雷公大作。
  黑压压的乌云仿佛继续的无穷怒火都被点燃。
  每一秒,都有数道雷鸣响起。
  麦野痛苦得捂住耳朵,身子在霹雳怒啸下摇晃。
  她的嘴唇肿胀,七窍冒血。
  那该死的超电磁炮就像是在雷暴天撑起百米长的雨伞,成了附近百里最瞩目的引雷针。
  一道道让雷神都要咋舌的雷霆,从天落下。
  积蓄无处导出的恐怖电流,甚至在麦野脚下堆积成一滩状若浅水的雷池。
  勉强靠着超能力给自己挤出落脚之地的麦野,恍惚间,似乎看到四周的空间正在扭曲......!
  而数千上万缕虚幻的细线,无视电磁场,仿佛异次元之物般刺在漆黑磁团内。
  连在,超电磁炮身体上!
  “那是......”麦野震惊的喃语淹没在雷鸣中。
  从研究所延伸出的源自御坂妹妹的精神脑波,在一双无形大手操控下,先是勾连超电磁炮晋升时牵引而来的『异世界能量』。
  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原本将超电磁炮裹住的能量在人类难以达成的精密度下,化作数以千万缕分散的能量丝线。
  逆着雷霆,冲入云霄!
  原本乌青的云团,眨眼间就染上了一抹魔性的光华。
  “轰隆——”
  麦野看着眼底闪过的电光,心中惊恐无比。
  因为她发现那道骇人的雷霆尚未落下,就在距离地面近五百米的空中消散了。
  就像是被某种难以看清的蚊虫噬咬一空!
  “难道她是想......”
  抬头,极力远眺。
  凭借对电流的感应,麦野确定天边的乌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缩小。
  弹指间隙过后。
  雷鸣声,停了。
  但一股如山崩前的恐怖寂静,将学园都市笼罩。
  虫鸣消失,鸟兽缩团。
  悄无声息间,乌云消失了。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般,看不到一丝丝的残留。
  可接下来冒出现的事物,顿时让麦野惊出满身冷汗。
  漆黑,如深渊最底层流出的黑液,悬停在天空之上。
  无数人停下脚步,呆呆望着天空。
  犹如蒙在世界之上的黑色面纱,笼罩在学园都市上空的黑液似度过了最开始的无力,已经不需要自然界的养分。
  直接从空间维度中,汲取生长所需的能量!
  从出现到其覆盖日本岛上空,不过是十秒。
  没有任何人可以反应过来。
  当全日本都失去太阳光,某个早已潜伏在全球电子设备中的程序启动了。
  “这里是nhk直播......”
  “关于纽约股市的走向......”
  “女王就伦敦王宫重建发表讲话......”
  “罗斯电视台正在为您播报近期天气预报......”
  网络直播、电视频道、电台广播都在同一时间黑屏。
  “嘀!”
  在数十亿人迷茫的注视下,屏幕再度亮起,只是画面中的景象是他们终生难忘的。
  在无声的星幕下,表面坑坑洼洼的星体不断旋转。
  仿佛是为了让人类看清,屏幕环绕月球一周后,才固定成自月球表面看向地球的角度。
  一个不断跃动的数字,以醒目的方式出现。
  冷漠的机械声将数十亿人尚未得知的真相,道出。
  “距离月球坠落毁灭人类,只剩最后一小时!”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个个被标注为绝密的文档出现在屏幕一侧。
  大统领签署的‘避难书’更是以绝对清晰的方式,被刊登在了所有人眼前。
  骚乱,惶恐。
  维持人类世界运转的齿轮,就此崩塌。
  当罗斯统领急的联手大国准备辟谣时,却被专家团无奈告知全世界的网络都已经被这个不知来路的‘黑客’彻底攻陷。
  他们不要说发表声明,就是关闭电视屏幕都只能借助拔插头一个物理办法。
  失去了最便利的工具,一瞬间倒退到八十世纪甚至更古的时代。
  只靠人力喊话,已经彻底压制不了民众的恐慌。
  「世界末日」——
  这个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人类影视作品中的词汇,第一次真切现身时。
  言语显得苍白,描述显得空洞。
  死亡的鲜花绽放在大地之上。
  当弥漫在人心的绝望积累到某个阈值,那自播报灭世预告后就再无变动的‘末日骑士’用冰冷的口吻道:“祈祷吧。为自己而祈祷,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拼劲全力去祈祷。”
  没有给出更具体的方向。
  似乎对这个‘末日骑士’而言,数十亿人类不论是对上帝祈祷还是向神佛祷告,都无所差别。
  有人呼吁不要照做,这是恶魔的诱惑。
  也有人为自己刚成立不到半天的教派呼喊,扬言那是他的神降下的救赎骑士。
  家人相互道别。
  爱人热情的依偎在一起。
  往日的恩怨,在此刻,在末日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渺小。
  各地的教堂内,挤满了人。
  罗马更是不断大批大批的涌入,教皇虽然对信徒激增高兴,却同样为如何安抚人们而头痛。右方之火建议由他出手将月球击碎,却被担忧碎石同样会带来极大危害的教皇拒绝。
  而在世界各地,一个又一个隐匿的魔法结社,在北欧、在美洲、在非洲等地现身。
  就连学园都市一角,专注于对方的奥帝努斯和欧雷尔斯,也不由得停手。
  “这就是你看到的?......一个混乱、死亡、恐惧弥漫的世界?”
  “......”
  被讥笑的欧雷尔斯咬住牙根,忍不住看向第七学区。
  他和奥帝努斯都能感受到,操控这一切的源头就在那里。
  ‘她到底想做什么?’
  同样的疑惑,出现在了不少人心中。
  没有窗户的大楼内。
  “已经夺回了部分网络的控制权......”
  重新回到亚雷斯塔身旁的黄金猎犬,龇着牙问:“这么一场闹剧,你打算怎么收场?就算这时候告诉人们那只是一个弥天大谎,往后对魔法的崇拜一定会激增吧!?”
  “暂时不用考虑这些。”倒悬的亚雷斯塔盯着眼前闪烁红点的虚拟屏幕,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发现,全世界范围内关于都有一股极为相似的精神波动......就像是信号塔一般,越是明显的地方人类数量就越多。”
  “唔,我怎么觉得这些精神波动更像是主动接近人口密集地区。”
  木原脑干操控着好不容易夺回控制权的超算,将检测到的精神波动与世界级大都市重叠。
  “......吻合率超过98%!”
  得到肯定答复后,亚雷斯塔反复回味这个幕后黑手对全世界通告的内容:祈祷,祈祷......
  亚雷斯塔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个曾经被其认为不可能的念头。
  “仪——式——!”
  那纵使发现月球下坠依旧波澜不惊的眼神,有了明显的波动。
  “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一场盛大的仪式......”
  就在亚雷斯塔察觉到真相一角时,曾经笼罩在日本岛上空,在末日预告后暂时被人遗忘的黑液如天河倒灌,轰隆一声冲向地面。
  在漆黑无光的黑海之上,漂浮着一座精巧的金属锥。
  眼睁睁看着,一栋钢筋大厦在覆盖大地的黑液里没撑过三秒就如沙土堆砌而成般溶解一空。已经被一系列惊人事件弄麻木的白银御行,再见到突兀出现在身旁的红发少女时,心中也只是有一丝起伏。
  “不想死,就按照吾的指示做。”
  清冷的脆声让白银御行回神。
  他双手捧着一本封面仿佛被大火烧过的羊皮纸古籍,站在被鲜血铺满的祭坛侧方。
  红发少女则双手持着已经修复完全,附有「吸血鬼杀手」的权杖,站在祭坛正中心后一步的位置。
  “开始。”
  “啊、是......”被少女跪在祭坛之上的举动惊讶的白银御行,急忙按照事先得知的讯息,翻开手里的古籍。
  书籍里记录的内容,并非日文和英语。
  甚至于白银御行都不认为那是文字。
  毫无逻辑可言,就像精神病患用脚趾抓墨笔随意留下的墨迹,自然不能称作‘文字’。
  但就是这些没有意义的鬼画符,却让白银御行难以直视。似乎只要看一眼,某种恐怖的存在就会夺走自己的灵魂。
  谨记红衣少女所说,他看着将第七学区淹没的黑液大声咏唱道:“首先是承载罪孽与死亡的深渊......”
  白银御行看着毫无动静的黑液,用余光扫了眼依旧保持双手紧握权杖,低头跪姿的红衣少女。他舔了舔嘴唇,再度大声咏唱道。
  “然后是遮盖光辉与希望的暗日......”
  “接着是饱含恐惧与绝望的羔羊......”
  “黑之渊!”
  “暗之日!”
  “惘之兽!”
  “陷入无谬的境界!”
  “扭曲吧!”
  “无慈悲的冥府之神在聆听汝之哀泣!”
  “燃烧吧!”
  “无尽的光辉点燃深邃的黑暗!”
  “咆哮吧!”
  “隐藏在起源之中的白色漩涡将席卷万象!”
  “沉沦的灵魂,速速展开金色的羽翼!”
  “自无人知晓的混沌中醒来!”
  “如雷霆般驰骋在无人达至的天空!”
  “于震颤深渊的回响中撕碎阻挡前方的愚妄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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